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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来自蓝翔的挖掘机,也没有任何高科技的挖掘设备,高崇民一个人拿着铁锹在别墅后花园努力工作着,一堆堆泥土被翻开,经过一上午的时间,李姐的尸体终于出现在了管重的眼前。
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,然而再强烈的光也没有管重眼前的景象令人难以移开视线,土坑中,李姐的尸体早已面无全非,腐烂的肉渣散发出阵阵恶臭,头颅上的皮肤和肌肉已经成了蛆虫的饲料,漆黑的眼眶骨中,还有不少乳白色的蛆虫正在成群的涌动。
“哇!”
凌鹏难忍胃部的翻滚,转身在一颗树下不断倾吐着昨天的土豪食物。
李姐尸体腹部完全中空,残缺的肌肉链接着骨头,五脏六腑都以消失不见,管重知道那些原本应该存在的内脏早已酝酿出了更多的蛆虫而已。
见过鬼,见过白骨,可管重还没见过这样的尸体,即便强忍,还是无法克制视觉冲击带给内心的冲击,管重蹲在土坑边狂吐了起来。
高崇民在最后一层泥土被掀开的一瞬间,早已退到了远处,看着管重和凌鹏的反应,他更加畏惧看见曾经的爱人。
“站在那里干什么?抬出来!”
管重深呼吸一口气对高崇民怒吼道。
高崇民极不情愿的往土坑走去,当看见李姐的尸体后,高崇民瞬间呕吐了起来连忙退去,李姐尸体呈现的状态正是肌肉腐蚀最疯狂的时候,甚至能看见头骨在上下抖动,那是因为头骨下有无数的蛆虫蠕-动带动了头骨,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画面。
“高董事长,你要是犹豫不决,被人发现了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!”
尸体暴晒在正午的阳光下,土坑里甚至已经冒气缥缈的白烟,尸气被蒸发,尸水开始一点点流逝,正在加速尸体腐烂和恶臭的味道,在等一会儿,更不会有人敢接近了。
高崇民咽了咽口水,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狰狞,用手绢堵着口鼻,虽然能阻止一些臭味,但视觉依旧给他一种无法抗衡的冲击力,胃酸都要吐干净了,高崇民才一步步的走进了土坑之中。
双手绕过尸体抱着后背,高崇民将尸体整个抬了起来,尸体刚离开地面,顿时散架了,头骨掉落在一堆蛆虫中,四肢也分解在了土坑里,高崇民只好将躯干放在了土坑边缘,从新回到坑内捡起头骨。
右脚踩进绵软的蛆虫堆中,脚下传来蛆虫爆裂的声音,高崇民甚至能想象鞋底沾满了蛆虫身体内的粘液,令人恶心不已。
突然,掉落的右手白骨带着“藕断丝连”
的肌肉抓住了高崇民的脚,高崇民瞬间尖叫着跳了起来,管重好奇的看去,现在是正午,李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对高崇民进行惊吓,当一条中指粗的蜈蚣从手臂肌肉,缝隙中爬出后,管重这才知道缘由:“你怕什么?一条蜈蚣而已。”
高崇民无奈的再次下坑,以他的身份,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,即便是杀人,他都是安排别人下手,自己从未亲身参与,这次的体验可算是给高崇民留下了永世难忘的记忆,不仅是他,管重和凌鹏也是如此。
将李姐的尸体放在阴凉的树荫下,用干净的毛巾进行简单的清理,至少身上的蛆虫重要收拾干净吧,这也算是管重对李姐的一种尊重。
当清理李姐后背时,管重发现李姐后背上一块皮肤居然是完好的,仔细看去,完好的皮肤位于李姐的后劲位置,那里是脊椎的开始,整个神经的中端,在那里的皮肤上,纹着一个清晰的图案,那是两只翩翩起舞的胡蝶,看上去栩栩如生。
几十年前,一个傻女人曾梦想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化作美丽的梁祝传说,与心爱的他永世不离,在背上刻下了她的向往。
而如今傻女人独自挡在冰冷的泥地里,雨水侵蚀,虫咬腐烂,没有善终,造成这一切的,就是她向往的爱人。
高崇民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块完整的皮肤,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愧疚,反而是一种厌烦,他不想持久面对李姐的尸体,毕竟看着那漆黑的眼眶总给他一种被李虹盯着的感觉,后背发麻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管大师,我们开始吧!”
高崇民着急的将管重要求的金子放在了尸体旁,随后再次退到了一边。
阴凉处,树荫下。
李姐望眼欲穿的看着自己的尸体,这世肉身已成浮屠,这份苦难也即将得到慰藉,她丢不下的是对高崇民的怨念,她忘不了的是高崇民的改变,变成一个恶魔,塑造李虹一世悲剧的编剧。
“管重.......合葬墓购了吗?”
强忍心中愤怒,努力平息怨气,李姐站在树荫下身影显得有些恍惚,当看见高崇民冷漠的态度和惧怕的行为,她便怒火中烧了。
“已经购了,签下了高崇民和你的名字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,今世不能报仇,做鬼这辈希望得偿所愿。
管重,我要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或许我和雅惠将走上魂飞魄散的路,即便杀了高崇民,他也只会成为鬼,而我们的下场会别他更加凄惨。”
管重站起身,面带微笑:“李姐,是我谢谢你,谢谢你能让我超度你们,这是我的荣幸,能为你们做一些什么,我由衷的感到高兴。”
看着管重眼神中的坚定,李姐笑了起来,迎着阳光显得格外温柔:“雅惠那丫头看人挺准的,世间好人不少,但你给人一种放心踏实的感觉,庆幸遇见你。”
管重将金饼放入空空荡荡的骨架腹部,金妥放入骨盆缝隙,金蝉放在头骨牙齿之间,几颗金球封堵在鼻孔耳朵骨头的洞口,当把最后两片金叶遮挡在头骨眼眶后,李姐的身影变得虚幻。
凉风拂过树荫,带着丛林中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管重转头看去,李姐满脸微笑显得格外慈祥,那双不舍的眼眸仿佛在告诉管重保重,眼泪夺眶而出,打湿了管重的衣领,渐渐消失的身影犹如管重记忆深处的回忆,虽他不曾有过这段记忆,但他中感觉李姐的离开犹如母亲离开时给他一种原始的不舍。
说不清,道不明,血液的羁绊让管重感受到婴孩时似曾相识的痛楚,谁的离开让婴童嚎啕大哭,又是谁的离开,让婴孩独留于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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