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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屋里只有一个榻,虽是上房,却不如西厢宽敞。
日后少不得我们一起睡的,你休讲客气。”
时下主人家带着丫鬟睡的也多,窦宏朗往别处去时,练竹都是珊瑚陪着睡的。
这几日忙的脚打后脑勺,雪雁是真累了。
果真与管平波告辞,自回新屋子歇息。
管平波待陆观颐烫了脚,把人赶到里头,掖好被子,打了个哈欠就睡了。
陆观颐却是睡不着,一下子置之死地而后生,有些缓不过来。
她就这样逃出生天了?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,陆观颐不知此时情景是真是幻。
良久,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均匀,悄悄的伸手抓住了一只温暖的手,才觉出了些许真实。
这只手,抓住了落水的她,抚平了旧伤留下的痛。
略带着薄茧,却是暖的直入人心。
管平波被惊醒,翻身轻轻拍着陆观颐的被子,道:“睡吧,有我呢。”
手掌的力道隔着被子传到胳膊上,似幼时乳母轻柔的抚慰。
疲倦之极的陆观颐终于安下心来,沉沉睡去。
醒来时,阳光照进屋里,身边已没人。
陆观颐轻颤不已,鼓起勇气掀开帐子,看见了挨着窗烤火做针线的雪雁,才记得呼吸。
雪雁抬头看见陆观颐醒了,起身行了一礼道:“姑娘醒了?还要睡一会子么?”
陆观颐问:“你们奶奶呢?”
雪雁笑道:“我们奶奶常年五更天起,看你睡的香甜,叫我们不要吵你。”
说着看看天色道,“过会子她就习武回来了。
太太来瞧过你一回,老太太也使人来问过。
都说你只管睡,咱们家没那多规矩。
再有,早上奶奶便同太太说了请大夫的事,已着人去请于妙手了,他最擅骨科,只咱们家住岛上,离城里有些远,姑娘且耐心等等。”
陆观颐点了点头,又道:“日后五更时,我若起不来,切记把我唤醒。
不然误了晨昏定省,便不孝了。”
雪雁噗嗤笑出声来:“怪道人人都说姑娘出自大家。
我们家是没有晨昏定省的。
各房分开吃早饭,爱睡到几时睡到几时。
你别跟奶奶比,全家上下就属她精神好,一日日的翻墙爬树,没个消停。
旁的人得空了就四处走走。
老太太并大太太要管家,故寻他们说话得下半晌,上半晌没空呢。”
窦家也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,只不想让陆观颐乱逛罢了。
陆观颐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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