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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家的宅子算不得精致,比起管平波前世逛过的那些一步一景的院子,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但搁不住地盘大,偌大的荷花池,随便沿着池塘边种些桃柳杏梅,竟是季季有花,别有一番粗犷的趣味。
走到梅树下,摇晃了下枝条,积雪簌簌的往下落,一阵清香扑鼻而来。
折下一枝在手中把玩,再过几日,后山上那片梅林,便可见傲雪迎霜的姿态了。
曲乐嬉闹声,随着水波荡漾,渐渐飘远。
管平波突然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。
她独自一人在此,无亲无友,心中万般凌云壮志,无处可诉。
因这份孤寂,亦因对过去的怀念,管平波在梅园里低声唱起了多年前学的歌曲。
在她穿越前,许多革命歌曲,已被年轻人遗忘。
然而在部队里,那些自民间采风、由名师创作的经典,俨然成为了传统。
拉练的时候唱,休息的时候唱,高兴了唱,郁闷了更要发泄一般的唱。
嘹亮的歌声与训练的口号,融入骨血,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“红岩上红梅开,千里冰霜脚下踩,三九严寒何所惧?一片丹心向阳开!
向阳开!”
管平波唱着歌,将红梅插.入鬓间,纵然身死,却从没后悔过弃文从武。
她在机械上算不得天赋卓绝,或许从一开始,从她父母将她舍弃在军校的家属楼道时,就注定了她戎马一生的结局。
幼时寄居的家属楼固然安逸祥和,但她最怀念的却是边防丛林里惊心动魄的生涯。
永远无法忘记身为一个女人,却破格入选特警时的荣耀。
她以为她会像姐姐一样勇猛的平步青云,可终究差了一份运道。
好赖混进了烈士陵园,不算辱没门风。
一曲唱完,管平波轻笑一声,低声对自己道:“蛰伏的有些久了啊!
古代的机会真是太少了。”
寒风呼啸,管平波又顽皮的用力摇了摇梅花树,欣赏着人工降雪。
“唤醒百花齐开放,高歌欢庆新春来!”
管平波嘴边噙着笑,这是我的时代,再一次名传史册,才不枉老天让我重活一回!
扑簌的落雪,掩盖不住不远处的低声交谈。
管平波好奇的循着声音望去,只见两个衣着整齐但眼生的女人。
一个梳了妇人发髻,脚似有些跛;一个作寻常丫头打扮,但衣着比妇人更华丽些。
管平波心中纳罕,她记人堪称过目不忘,虽离的有些远,看不清五官,可此二人若是窦家人,她必不觉得陌生。
可若说是今日客人带来的随从,谁家又带个跛子出门?官眷不是最要脸面么?再者,如此寒冬,两个随从没事到窦家闲逛什么?
管平波望了望头顶的红梅,并没有开放,暂无多少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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