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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悯又与母亲低语了一会,勉强劝下再欲行衍算的母亲,直到疲惫不堪的苏秋水睡下,这才悄悄掩了门出去了。
母女二人现居住在一个偏僻的、明面上看去只有一条幽径通往外界的幽静地方。
这里青山如黛,隐隐白云浮;流水潺潺绕山去,常年犹带桃花香。
周边人家不多,也大都是淳朴至极。
苏悯坐在门前的大青石头上发呆,又想起那踏歌而去的女郎,她虽不愿阿娘为一个虚无飘渺的修仙机会日夜衍算,内心却极羡慕那些能够修仙者,一时又神往起了那位女郎洒然的风姿。
神往罢,苏悯思及自个目前处境,又想起自己从皇族贵主沦为通缉犯,一路风尘满面,弃家背国而逃,惶惶不可终日。
如今虽安定于此,可是外面还是有无数人在暗中搜寻着她们母女。
纵然她骤逢巨变,心性被磨砺得开始坚毅起来,却到底年少,仍是有些许悲戚之情浮于眉头。
豆蔻之年的少女仰首望着一远处飘渺的云山,击节轻声唱起父亲昔年所教曲调:“萧兮瑟兮,糜鹿不归;葛兮蔓兮,小女采薇......”
还未唱下去,却听人踏歌接着唱道:“匪为薇矣,实悲君子。”
苏悯闻言立刻自青石上跃下,恰好跳到大石头前可以引发机关的那块地方,转身一刻,手中也已暗暗摸上怀中的神冥瓶,喝道:“何人无礼?!”
却是一位青衣郎君,正含笑看着她。
苏悯一愣,这郎君年约弱冠,生得鸦鬓玉颜,眉舒处若雨后天青,别样风流。
这好相貌倒在其次,只是此人不知为何,竟叫她心底有些熟悉,无端觉得似曾相识。
见她防备,青衣郎君笑道:“小娘子不必如此防某,某是文士,一贯手无缚鸡之力。”
她怀中的神冥瓶正在发热,说明此人的确如其所说,乃是文弱之人,绝非修士。
只是苏悯仍旧警惕着。
闻言冷然道:“郎君欺我年幼。
君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,便不该出现在这僻野之中,又无声无息地接近了我家。”
二人正在对峙,却听屋里响起了苏秋水的咳嗽声:“谁在外面?”
还不待苏悯开口,那青衣郎君竟然自顾自提高了声音,道:“屋中可是阿姊?”
阿姊?苏悯一怔。
随即,就听见屋里窸窸簌簌的声音,苏秋水扶着墙,拖着病体,竟然出来了。
一见青衣郎君,苏秋水发了一会怔,就激动起来,竟然迎上去:“子琴,你竟然回来了!”
苏悯正欲拦,只怕这郎君图谋不诡。
却见那方才还自认手无缚鸡之力的青衣郎君,几个轻巧转弯,就绕过了她与她脚下未发的机关,不顾男女之别,抱住苏秋水就不撒手,语音不稳:“果真是阿姊。”
而苏秋水抚过他背,哽咽道:“一别十年,不想阿弟已是翩翩郎君。”
苏悯这才傻了眼。
再说而盛沐。
盛沐那日救下苏悯离开后,在此时,正在游历修仙界。
一路走来,一路且行且叹,掐指算来,不过几日行程,她就已埋了一百二十一个铺尸野外,身上被抢夺一空,无人收敛的修士遗骸。
至于其间遇到杀人夺宝沿路劫略掠之事,更是罄竹难书。
令盛沐不无叹息。
待行到一处风景秀丽,僻静隐秘的竹谷,前方忽现二人。
是一男一女。
男子着云纹道袍,生得邪气俊美,正对女子道:“既杀了它父母,便要斩草除根。”
女子容貌若莲清雅,出尘而楚楚,正苦苦哀求男子:“楚师兄,还请饶过它罢,它刚刚出生,我们既已害它失去了父母,又怎能再害它无辜夭折?”
男子略有些不耐烦:“你今日放过它,此兽日后若长成了就能通灵,若是知晓是我们杀了它的父母,岂不来报复?你最好快些住嘴,如此伪善,没得叫人恶心。”
女子闻言黯然摇头:“师兄,不是这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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