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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雪重,苏霁华僵硬着身子蜷缩在锦被之中,身旁躺着一个男人。
男人大刺刺的架着腿,旁边是一盘不知从哪处弄来的合欢饼。
合欢饼还热乎着,小珙璧状的被叠放在白玉盘中,一口咬下,酥皮碎裂,有细碎饼屑落下,撒在锦被之上,泛着油光。
苏霁华万分嫌弃的将那锦被抖了抖,然后拉拢到自己怀中。
天阙似无所觉,依旧吃这合欢饼吃的起劲。
苏霁华敛眉,终于忍无可忍。
“你别吃了!”
“我吃我的,关你何事?”
话罢,天阙又塞了一个合欢饼入口。
“这是我的榻。
你不请自来就罢了,还将这油腻吃食带到我的榻上来。”
苏霁华话说的有些急,被气得额角钝痛。
天阙挑眉,嘴边油乎乎的沾着饼屑。
“老子向来最喜欢鸠占鹊巢。”
苏霁华原本与天阙发脾气只是仗着心里头有股子气,现下那人一旦认真起来,她哪里招架得住,赶紧矮身钻回了被褥里。
“你快些回去吧,莫让人瞧见了。”
放软了几分声音,苏霁华折腾半夜,早就累的不行,上下眼皮子打架的厉害却不敢闭眼。
“瞧见了不是更好?”
天阙抬腿,往那团被褥上一搭,“正巧让贺景瑞娶了你回去。”
天阙的姿态看着随意,但那腿却重的很,虽然像是轻飘飘一搭,却把苏霁华压的够呛。
她使劲翻了个身,将天阙穿着皂角靴的脚从被褥上推下去。
天阙的脚上都是泥,这一搭一蹭的,苏霁华的被褥都被糊烂泥给沾了,哪里还能盖。
气呼呼的将那被褥往旁边一团,苏霁华拢着衣衫坐起身子。
“我瞧你与三叔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,今日在舱中怎么却还在维护三叔?”
舱中的那盆湖水,洗的不是苏霁华的清白,洗的是贺景瑞的清白。
贺景瑞心肠坦荡,救了落水的李家大奶奶,说出来,名节受损的也是苏霁华。
而若是没有那盆水,苏霁华与贺景瑞的关系便说不明白了。
“呵。”
天阙低笑一声,明明是同一个人,但说话时却连嗓音都能变。
如果说一个是清泉流水,玉珠落盘,那另一个就是深海泥潭,峭壁悬崖,带着薄凉的沙哑。
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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