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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僵持了会儿,谭敬忠就亲自找上门了。
“郡主,帝君有请。”
子桑绾提前有准备,回头看了商迟一眼,跟着谭敬忠走了。
到了徽文帝的营帐外,子桑绾先等着谭敬忠进去禀报,得了允许再进去。
“阿绾参见帝君。”
她规规矩矩跪下行礼,面上不卑不亢,也没有半点慌张。
徽文帝抬头审视她片刻,也没叫人起身:“你可知道本君深夜叫你前来所为何事?”
子桑绾直接道:“想必是为了秦公子遇刺一事。”
“你倒是实诚!”
话落,徽文帝目光压了下来,极具压迫性:“秦承韫遇刺时你在做什么?你与宋怀信那番话又是何意?”
子桑绾冷静道:“回帝君,与宋公子遇上确实只是巧合,前几日在林中宋公子和呦呦起了争执,阿绾也与宋公子争执了几句,今日遇上阿绾便送了宋公子一瓶药,当作赔罪,其他的,也都是阿绾的善意提醒。”
“善意提醒?”
徽文帝眸色渐深:“围猎场乃是权贵们明争暗斗的斗兽场,这话也是善意的提醒?!”
子桑绾暗暗心惊,绣衣使果然什么都知道!
想来,商迟也没刻意去阻拦,毕竟绣衣使忠于帝君,听命于他也不过是帝君的意思,阻拦太多反而令帝君生疑。
“那些都只是阿绾的拙见罢了,当不得真的。”
“你当本君是傻子吗?!”
徽文帝骤然发怒,将桌上的杯盏掀翻在地。
“帝君息怒!”
子桑绾俯身叩首,“阿绾所言句句属实,还请帝君明鉴!”
“明鉴?”
徽文帝气笑了,“你倒是跟本君说说,本君该如何明鉴?!”
子桑绾的声音从冰凉的泥地上传来:“试问帝君,若是阿绾真的有心想做什么,怎会如此不避嫌自己往上撞去叫帝君生疑?再则,秦公子和宋公子遇刺时阿绾早就回了营帐,如何能动什么手脚?帝君若是不信,大可以派人去查!”
她如此态度算是不敬,但更像是被逼急了要力争清白。
徽文帝没跟她多计较,只问:“听说你在狩猎时也曾险些被箭误伤,那箭呢?可在你手上?”
子桑绾点头:“这等重要之物,阿绾自然妥善保管,就在营帐内。”
徽文帝看向谭敬忠,后者立即吩咐人去取箭。
没多时,谭敬忠将断箭奉到徽文帝案前:“帝君,此箭与试图射杀宋公子的那一支一样,都是秦家所出。”
徽文帝面色沉了沉,“为何是断箭?”
子桑绾一五一十道:“当时事发突然,我和呦呦正巧与宣王殿下在一处,情急之下是殿下救了阿绾,这箭是被殿下的白玉笛撞断的。”
徽文帝盯着那断箭半晌,眼中晦暗不明。
子桑绾心中隐隐浮躁,随即又将其按捺下。
“帝君想必是怀疑,射杀宋公子的箭乃是阿绾所为,可如帝君所见,秦家的箭在此,阿绾何处来的第二支箭去设计?而且,若真是阿绾做的,阿绾又岂会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法子?”
徽文帝问:“你险些遇刺,为何将此事瞒下?”
闻言,子桑绾苦笑了声:“帝君,阿绾本就不知这箭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射来的,阿绾怎好随意将事情闹开?就算真的闹开了,没有证据的事谁会承认?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反正阿绾也没受伤,没有必要追根究底。”
她这么说,徽文帝眼中审视意味更重,似在探究她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胡扯。
“帝君,阿绾在淮京城内说一句无权无势也不为过,这么多年来端王府的长姑娘百般欺辱,阿绾也不曾说过一句什么,一来,阿绾不想将事情闹大令帝君为难,二来,阿绾自知,自己是外来人,能得帝君庇护已是万分感激,岂能次次给帝君找麻烦?”
说罢,她抬起头,眼中一派清明:“帝君,长姑娘做的那些事帝君不可能不知道,她那般与阿绾作对,阿绾尚且忍了,此番又为何不能再忍?秦府是阿绾不能得罪,也得罪不起的,遇上他们,遭他们记恨,阿绾自认倒霉,岂敢真的与他们针锋相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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