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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寒风撕扯、细雪飘摇,中庭院落一株墨梅“沙沙”
地晃动着,隐隐灼灼间,一道浅色的光晕落在了院侧的楼阁内。
“嘶,嘶!”
蜷缩在雕花沉香软木床上的少年紧紧地裹着厚实的绣锦棉被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渍,面色苍白,不时咳出几声。
屋内火盆中银霜炭缓缓地烧灼,青色的烟气间,一个瘦小的身影持着汤药钵推门而入。
“二爷醒一醒,喝了药再睡吧。”
清脆的女音在少年耳畔响起。
听到动静,少年从梦境徐徐醒来,屋内窗沿紧闭,只余下一些昏暗的烛光静静地闪烁着。
轻轻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,少年偏过头打量起声音的主人。
只见那来人竟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女童,穿着嫩绿色碎花夹袄、扎着两个羊角辫,神情忧虑看着少年。
“你是?......你是彩儿?”
少年唇齿微露,神色惊异地询问着。
女童俯下身子拭了拭少年的前额,轻呼口气,道:“二爷这病总算消减些了,昨夜守了一宿听见二爷说些神鬼志异的胡话,今儿初醒竟能识人哩,可见这药是有些效用的。”
彩儿晃了晃手中的汤药钵,清瘦的面容上浮现一缕笑颜,甜甜的酒窝、淡淡的香气,少年一时不敢去看这张明媚的面庞。
“药?可是珍大哥向宫中太医寻来的,我落水这几日为何不见他来瞧我?”
少年喘着气,虚弱地问道。
“珍大爷这几日事务繁多,所以就劳烦尤大奶奶照看二爷,这药也是尤大奶奶求来的。”
彩儿替少年敛了敛被角,有些心疼地看着少年。
“罢了,到底是生分了,毕竟嫡庶有别啊!”
少年木木地瞧着隔板,回想起往日与珍哥儿、琏哥儿、凤姐儿玩闹的时光,不由感慨叹息。
彩儿听了少年的怨语,面色急变道:“二爷低些声,这些事心中有数便好,可莫要再往外说。
若是被府中那几个爱嚼舌根的听了去,往后还如何在东府自处?”
看着稚气未退的小丫鬟板着脸告诫自己,少年心下既是感动又觉好笑。
自己大病一场感受到府中人情冷暖,心境失衡之下竟需要一个小丫头宽慰劝解自己,枉读圣贤书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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