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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伽罗醒来时,枕边已空无一人。
屋内十分亮堂,哪怕有层层帘帐阻隔,也照得人无法安睡。
她浑身被车轮子碾过般酸痛疲惫,没攒出爬起身的力气,遂翻个身朝内,掀起锦被盖住脑袋。
赖了会儿,脑子里逐渐清明,才忽然想起谢珩昨晚说的话。
锦被豁然掀开,伽罗眯着眼睛看帐外,日头早已升起,隔着纱窗照进来,桌案生辉。
她叫了声岚姑,声音出口才发觉低哑,又叫了一遍。
这回岚姑听见了,暂未招呼侍女,只推门走进来,行至伽罗跟前。
晨光中,伽罗脸上全是疲惫慵懒,眼圈儿都带了淡淡乌青,那双漂亮的眼睛眯着,连睁开的力气都没了似的。
锦被松垮搭在她胸脯前,肩头、脖颈、半露的酥胸,落满了暗红的痕迹,她整个人蔫了似的,说话都没力气。
岚姑心疼极了,扶着伽罗坐起,先将寝衣给她穿好。
伽罗半睁眼皮,掩饰都懒得,只低声道:“他呢?”
“太子殿下辰时起身,已入宫去了,吩咐旁人不许打搅,等你睡足了再进来伺候。”
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快午时了。
浴房里已经备了热水和膏药,我扶你过去吧?”
岚姑温声,将凌乱的床榻稍加收拾,便扶伽罗起身下榻。
伽罗腿根难受,半靠在岚姑肩头,强忍着走过去,往温水中泡了半天,才稍稍缓解。
浴桶香汤中掺了药汁,岚姑跪坐在旁边,五指舒张,帮伽罗按摩头皮。
待挪到伽罗肩背,瞧着那些红痕,心里更是叹息。
“姑娘累成这样子,一时半刻缓不过来。
待会用完了饭,不如去玉清池泡会儿?”
岚姑缓缓帮伽罗揉捏肩膀,将些膏药挫匀,渗入肌理,好早些消了肩背淤肿。
伽罗精神振作不少,咬着牙憋了半天,才恨声道:“从前真没看出来,他就是个禽兽!”
“太子殿下毕竟年轻,身边又没个姬妾,夏日里火气大,只苦了姑娘。
这身皮肉娇贵,寻常磕碰都会淤青,哪经得起……”
岚姑轻叹。
昨晚她瞧着谢珩闯入浴房时就悬心,夜间留意,见外间灯烛始终亮着,直至后半夜,谢珩才吩咐人预备热水。
岚姑又是欢喜,又是心疼。
十五岁的姑娘如初绽的花苞,娇柔含露,诱人采撷。
谢珩待伽罗情深,能对她的身子着迷,自然是好事——夫妻之间房事顺遂了,旁的什么都好说。
伽罗虽有戎楼做倚仗,毕竟母家式微,需有谢珩疼宠呵护,在东宫的日子才不会难过。
可按谢珩这般折腾,攒了二十年的□□泄闸般卷向伽罗,她这身子,哪消受得起?
岚姑又喜又忧,伽罗回眸瞧见,自知其意。
“昨日北凉来了使臣,想送回去岁掳走的那些人。”
伽罗将双臂搭在浴桶边沿,身子舒坦了许多,眼睛也渐渐睁开,“殿下这些天要奉命巡查军务,有阵子没法回东宫了,还能歇歇,岚姑不必担心。”
“当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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